百合原创关于支教,关于成长南大学姐在
关于支教,关于成长——南大学姐在美丽中国的两年
文:陈艳萍——美丽中国(TeachForChina)-届项目老师,执教于汕头市深溪小学,毕业于南京大学
图:JasonLL
.7.19,距离上海公里,TFC第1天
夏日的细雨中走下大巴,教学楼台阶上的staff招呼所有人办理入住手续。这里是云南保山昌宁一中,美丽中国暑期培训的地方。舒服,云南的空气清新,天气凉爽。亢奋,也许不止我一个,看到哪里都觉得新鲜而理所当然,看到谁都觉得开怀。偏离了普遍的轨道来这里的,大约都是同类吧。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盖着薄被听雨声,门外廊上有人在弹吉他,悠悠然的心情里有个瞬间会突然回到几天前还待的家里,上海的晚上应该很热吧。突然阳台上洗衣服的舍友惊呼“好大的星星”,我立马翻身下床也走到阳台,一抬头差点被近在眼前晃晃荡荡的星星吓到。大得好像伸手够得着。我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幻世界。
我还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会持续一个月。每晚1点睡早晨6点醒也不觉得困,脑洞大开画画做手工各种换花样,备课聚会烧烤UNO表演一个个跳进我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这么开放过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对生活失去控制。但是很开心。
.9.24,距离上海公里,TFC第67天
20多天前来到汕头潮南深溪的这个小学,一切还未步入轨道,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台风“天兔”打乱了。两天前的晚饭时间,我们在学校门口发现停课的告示,于是自动获知这个消息。台风过后断水断电,学校一片狼藉,比之更凌乱的是我们几个co-fellow的心情。我发现一切都失控了,但相比于在云南的失控,这时的失控只是令人沮丧。我希望在云南支教,但是被分到汕头;我希望跟熟悉的人同校,但是被分到完全陌生的队友;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上课节奏,已经被台风吹得更加混乱;据说学校对TFCer还不错,实际上台风里没有人来看过我们。第一次切身认识到,加入TFC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以及加入TFC是一件只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云南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学校的期望没有了,这一波接一波而来的打击绝对可以螺旋上升地提升心理抗击打素质。重点想分析的是学校这个方面。TFC的项目学校已经扩展太快了,其中一部分是教育部门指定的,接收支教老师的态度有很多复杂的情况,于是同一届fellow到各自学校后跟学校的相处也出现很多差异。不管是媒介宣传也好,自己的支教预期也罢,都让支教老师认为需要支教的学校对你抱有厚重的期待,对知识抱有厚重的期待。对你热情又好奇,无论学生有多讨厌学习,但校长还是期待你做出改变。这是可能的,但也有可能学校期待的是你能带来多少资金物品,帮助学校完成教育部门要求的标准。人心本就是一个太复杂的东西,无怪乎萨特说“他人即是地狱”。
没有任何东西可让我攀附以保存我的支教价值,我这才找到了自己。因为是自己想做的事,因为让世界变美好是快乐的事,因为跟优秀的人共事让自己成长,所以要继续。我在这里的价值是认识教育的本质,提升教学质量,所以要继续,跟其他无关。
.4.19,TFC第天
随着支教时间的增加,对成绩的重视程度也会与日俱增。这是特属于TFC老师的收获,2年足够让你知道这是一件重要且严肃的事情。有时对学生就急躁了,班主任老师这时往往会劝我不要对学生要求太高,气坏了自己。从他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开始,就形成了一个思考留在我脑中。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是不是太看重成绩减少了对学习本质的引导?成绩一时好,再也不爱学?有人会说这是一个伪命题,两者并不是矛盾的。但具体到操作层面,有时真的是矛盾的。比如我希望学生养成自己预习的习惯,真的要达到不需要老师监督自己就能想到去做的习惯是需要时间的,可能一个学期就过去了,那我在成绩上见效就很慢;快一点的做法是在学校里安排时间让学生预习,更速效一点是再配上一个激励计划。可这样就是依靠了外力,没有老师监督,或者没有激励计划,这个事情就可能终止了。但是回到成绩这回事,无论怎么想也没有理由任由成绩停滞甚至倒退。
这一天坐在办公桌前我突然想明白成绩这件事。班主任觉得我太想要提高成绩,其实我的要求严格是为了让学生学会努力这件事。我想要学生学会专注、细心、坚持、进取…….这些是习惯,也是品质,是哪怕不再学习也能让他们安身立命、获得信任的性格。我把这些话告诉班主任,他听了点了头,我感觉在我们的交流中终于有了一次真正的沟通。
.7.9,距离上海0公里,TFC第天
回到上海,现实扑面而来。发小开着名车,生活步入稳定轨道,有时感到无聊。让人羡慕的是他对生活有一种掌控在手的信心。扪心自问,工作很开心,未来不知道。两年的时间,是否值回票价?可要是回到原点,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来TFC,因为“朕就是这样一个汉子”。假如给我发小的生活,我不会开心。已经习惯了不断跳出舒适圈,折腾出更合心意的生活,想想都为自己骄傲。人生最奢侈是自由,爱了自己想爱的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一想释然了。
.6.26,距离上海公里,TFC最后一天
TFCer绕不开的一个问题是对学生究竟有没有影响力?要走了,这个问题特别萦绕心头。我常常想如果只能对学生说一句话,我希望他们记住什么?最后我发现,希望他们一直读下去。临走前几天,我把一些亲近的学生召集来,趁着话别的气氛给他们灌输这样的想法。看他们似懂非懂的样子,心里还是没谱。今年开学的时候上一届fellow回来访校,最伤心的是发现好多亲爱的学生已经辍学了。我不希望等以后回去也看到这样的悲剧。
这天上午一个女生放在我办公桌上一封信,她是我第二年最靠谱的办事员。胖胖的她以前大概不怎么受到老师的重视,没多少自信,但我发现她做事特别负责任,渐渐地成了我心腹。她在信中写,听了我的话回去跟姐姐说,姐姐也同样鼓励她,告诉她不用想赚钱的事,所以她决定要坚持读书,等我回去时还在读书。我听到说出的话得到了回应,并且在家庭里流淌开去。
身在TFC会知道改变有多么难,早已不幻想能改变所有学生,更重要的是认识到家庭的影响力更大过老师。所以哪怕只改变一个学生,也已经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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