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谷中的百合花十八
耶和华以色列的神说:......尊重我的,我必重看他;藐视我的,他必被轻视。
回到北平,相忱在远东圣书学院为吴智院长担任翻译,一方面是在课堂上为吴院长作同步口译,再有就是翻译课堂上用的各种教材讲义,另外他还抽空翻译一些文章刊登在《暗中之光》上。吴智院长(C.T.WOODS)是一位来自美国的宣教士和神学家。相忱还在远东圣书学院学习时,吴智院长就非常喜爱他,此次也是吴智院长亲自邀请相忱重回母校服事。我是在我们的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吴智院长,他大概有五十岁多的样子,个子不高。
我们仍是住在相忱以前住的那间小东房,这间只有十平方米大小的房子除了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简单被糊过以外,再就是把原来的单人床换成一张双人床,其他的三屉桌和椅子都还是旧有的,我们回来也没有新添置什么。通常这种东房是没有人愿意住的,因为它夏天被晒,到了冬天又西北风直往屋里灌,所以北平有句老话叫做“有钱不住东南房,冬不暖来夏不凉。”说的正是这种房子。
我们回来的第三天,婆婆就把家里的女佣人田妈辞退了,所有各样的家务都落在我的身上。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开始犯难了,婆婆指名说要吃面条,而且说不爱吃外面买来的,叫我做手工面,这可真把我给难住了,主食里面我只会煮米饭,只好说“我不会和面”。婆婆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冲着南屋喊:“叶婶儿,你来,教教她怎么和面,面条她也不会。”
随着话音,从对面的南屋里出来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跟我来到我做饭的北屋廊子下面,我看着她怎样在面盆里调和面粉和水的比例,怎样把面和到合适的硬度,又怎样在案板上把面带开,最后再怎样叠起来切成面条,只看叶婶儿做了一遍我就会了,就接过手来自己干。接下来的几天,婆婆又叫我做炖肉和各样的炒菜,我结婚前在家里从来没做过饭,而且因为饮食习惯上的不同,她现在要我做的这些饭菜我以前在家里都很少吃过,不单是不会做,就连择菜洗菜一时竟都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每到这时候婆婆就又站在台阶上喊“叶婶儿,你来,她不会炖肉。”“叶婶儿,你来,告诉她怎么做这个菜。”叶婶儿仍旧是像第一次那样过来做给我看,我在旁边用心地学,只要经她教过我一遍,我就都能自己做了。叶婶儿是北平人,是租住在南屋的房客,后来她在南屋那边做饭的时候我也常常主动过去看,这样我会做的菜就越来越多,也越做越好吃。叶婶儿是个心直口快的热心人,没两天就和我成了熟人,一次做饭的时候,叶婶儿瞅着婆婆那边悄悄告诉我“其实她自己都会做!”我听了她这话并没在意。还有开始的时候,家里做饭用的煤球炉子我也不知道怎么烧,是相忱每天早晨帮我把炉子笼起来。和做饭炒菜一样,我从前在家里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洗过,现在我一个人要洗全家人的衣服,特别是婆婆几乎每次都会攒下一大堆衣服给我,当时我已经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却常常得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洗完满满一大盆衣服。
最令我感到困难的还不是做饭洗衣这类的家务,也不是经常要服侍婆婆洗脸、洗头、擦澡,而是差不多天天要被叫去伺候婆婆她们打麻将。婆婆痴迷于麻将,打麻将差不多就是她吃饭、睡觉之外唯一的事情,从早到晚整天都不离开麻将桌,有些时候甚至是通宵的打,公公半夜十二点多从电影院下班回来她也不停手,公公一个人去睡觉了她也不管不问,还是继续的打。天热的时候,屋里开着电风扇还嫌不凉快,还要我坐在旁边给她扇扇子,扇了一会儿,又说“哎呀,你别老在这一边扇呀,过来,再扇扇这边”我还得赶快挪着椅子转到另一边接着扇。除此之外,我还要为婆婆和同她一起打麻将的几位老太太准备水果,按她们的吩咐把水果洗干净切好,放进她们各人面前的小抽屉里,后来又说小抽屉里不干净,要我把切好的水果盛在盘子里挨个送到她们的手边上。这样跑前跑后地忙活到深夜十一点多,婆婆才手抓着麻将,眼睛也不抬地说上一句:“去回屋去吧,别扇了!”
起初的时候我在心里也有过很大的不平,以前在家里我从没伺候过人,都是别人伺候我,现在我怀着身孕竟还要低声下气地伺候人,我为什么要受这个罪呀?可我明白所有的这些事都是主许可的,主既然许可所有这些事临到我,必定是要藉着所有这些事熬炼我,使我如炉中炼过的银子一般更加纯净合乎主的心意;又要接着所有这些事造就我,使我像经过装备的精兵,满有能力去为主争战。我应当心甘情愿地接受主的雕刻,不应当再抱怨自己为什么要干这些辛苦劳累的事,因为主让我明白所有这些事无一不是正在服事主!婆婆她们都知道我是基督徒,我在她们面前更要有好的见证,不能因为我羞辱主的名!
虽然有苦待,我却要照着主的教训一味地顺服,不单单是顺服人,而是顺服神,更要主动用主耶稣的爱去感动她们的心;虽然有苦累,我却要靠着主加给我的为量忍耐到底,因为这条苦路正是十字架的道路,我要从这里背起十字架跟从主,要跟从主到底!既然明白所有这些事都是在服事主,心里重新充满了平安喜乐,不再有疑惑,反而生怕自己做得不好;不再有不平,反而尽力去讨婆婆的欢喜。
我承担起所有这些事也是为了相忱,为了他能够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为了我们结婚之时在主面前所立的约。靠着主的恩典,我情愿担当辛苦劳累的家务,情愿尽心尽力地伺候公婆,情愿替代相忱承担起所有这些事,使相忱卸下这些烦累,使相忱得以像使徒们一样的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
尽管苦累的家务天天压得我的身体疲乏不堪,尽管伺候婆婆常常占去我的很多时间,我仍然没有丝毫减少每天的读经。藉着神加在我身上的诸般试炼,我内在的生命更加长大,更加与神亲近,更加渴慕神的话语,更加真切地感受到神在《圣经》中的话语是那么真实,那么宝贵。
婆婆从早年就是信佛的,我很小的时候在家里就见,她手上时刻都挂着一串长长的念珠,她那边的屋里供着佛龛,不打麻将的时候也跪在前面的黄垫子上捻着手上的珠子念佛诵经。我抓住和她接近的机会向她传福音,劝她离弃偶像,悔改归信独一的真神,她却用很不以为然的口气说“我不信你们那个外国的洋教,我就信中国的。”我知道她错把佛教当成是中国本土的宗教了,就耐心地为她讲解佛教的起源,告诉她佛教其实也是从古代印度传进中国的,可她根本一点也听不进去,转而向我抱怨起相忱来,说“信那个耶稣洋教有什么好处啊?你看看阿邦他信的,连妈都不要了,我的话也不听!”最后还一个劲儿恨恨地嘟囔着:“我就是不要信你们那个耶稣!”我们都明白靠我们自己并不能做成什么,惟有神的灵才能真正改变人心,自这时起,相忱和我开始为我们的亲人的悔改信主恒切地向主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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