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桂食话百合之味

百合之味

排骨

百合花很美,有人愿以重金买之,但在野生环境下,百合花的美会带来不幸。人们为了吃到野生百合,放眼四处寻找百合花,见花而下手。百合花之美在这时候真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野生百合在广西各地零星分布,象州、武宣、三江、融水、融安、平乐、全州、资源等地均有,只是不像以前随处可见。笔者来到广西百合产区——象州,每次能收到几公斤野生百合就不错了,而在新中国成立前,象州的野生百合多得“上山半小时就有一盘菜”。

01

大百合重达克

在广西,人工栽培百合始于上世纪80年代,以食用百合为主,每年立秋前后成熟。象州人韦敏杰从年开始种百合,应该算人工栽培百合资格较老的一个。他说,百合采于立秋前后两三天是最好的,这时候的百合淀粉含量高,如果过早采挖,百合“发育不全”;迟采也不好,百合长了很多根,要消耗百合的营养。

人工种的百合一般长在离地面10~15厘米的土里,最忌讳雨天采挖,否则百合不仅满身泥巴难洗,而且水分足、品质欠佳。选天晴之日,左右各挖一锄,一抬,整个百合显现,抖一抖,碎土落地,稍作清洗便可。

百合形似大蒜,所以它有两个形象的外号:蒜脑和百合蒜。野生百合大小正如一棵蒜,多见独蒜形状。经过繁殖或引进外省品种,如今广西所产的百合“多子多福”,相当于多个独蒜合抱而成,小者一两百克重,大者超过克。韦敏杰所种百合最大者重克。

02

老鼠吃百合“兜不走”

象州民间有个未解之谜:老鼠偷吃生百合后,竟然就地吐掉。韦敏杰每年采收百合,都会碰到这一情景。在百合被吃空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呕吐物,均为老鼠嚼烂后的百合。不但如此,老鼠一路往回走,一路吐出胃里的百合,零零星星地排列,形成一条老鼠溃逃路线。

韦敏杰说,老鼠吃了生百合后,有个招牌动作:在原地摇头——这是韦敏杰无意中发现的,然后老鼠就小口小口地把百合吐出。

老鼠吃不了生百合,也许是因为百合不适合老鼠的胃难消化,但后来发现的事情让他感到更为不解。韦敏杰常用百合制作百合粉,老鼠吃了百合粉却可以“兜着走”,不见任何呕吐物。因无科学解释,韦敏杰猜测,生百合经过打浆、几次过滤、脱水等工序之后,所形成的百合粉滤掉了老鼠不能接受的物质。

03

“粉身碎骨”更入味

百合粉是百合的深加工产品。广西百合粉以象州、平乐等地为代表。民国时期,象州“黄聚兴”、“钟永和”两个字号的百合粉最有名,均采用象州北门城外水质纯净冰凉的“水牯岩”泉水制作,品质颇佳,畅销粤港澳。后来因野生百合剧减,不易收购,百合粉鲜有人生产。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期才有好转。

野生百合成了稀缺资源后,每公斤收购价达到36元左右,与人工种的百合相比,明显成了“贵族”,因为人工种的百合每公斤收购价仅四五元。

据有关记载,平乐百合粉最早见于嘉靖年间(年-年),至今有多年历史。有平乐人认为平乐本没有百合,而是百花仙子遭遇玉帝处罚,分尸于凡间,一半落入湖南的池子,成了荷莲,一半落在广西平乐,变成百合。想象可谓丰富。另有平乐人还神奇地认为,百合曾治好了个男女老少的病,所以取“合”与“活”谐音,得名“百合”。民间这些想象不可轻信。不过,百合的作用为人所知。《本草纲目》等书籍认为,百合味甘甜,性微寒,润肺止咳,清心宁神。

加工百合粉不易。把干净的生百合捣碎,加水磨成浆状,盛入布袋,袋下放一个木盆,用清水往布袋里冲洗,边冲边搅动浆渣,使淀粉浆随水渗出,直至渗完为止。让百合浆静置一段时间,使之沉淀。隔去上面的浊水,换入清水,漂两天,每天搅动一次,澄清后先撇去浮在水面上的渣屑,再慢慢倒去清水,将沉淀的粉隔滤入另一个容器中,最底层的粉有泥沙,倒掉不要。然后注入清水沉淀,共沉淀3次后,吊起布袋沥干水分,取出晒干或烘干即成百合粉。每制作一公斤百合粉,需要9公斤生百合。

要想吃到质地细腻嫩滑的百合粉,还需再碾磨一次,以致百合粉更细,入粥入菜口感更好,若煮成粉糊,透明感强,口味香甜。百合粉只要做到防潮,能保存一二十年。最初韦敏杰不知道这一点,后经实践,才相信百合粉有如此能耐。

入药的百合另有一套制作方法,程序是剥片、烫片、干燥。烫片最为讲究,百合片入水锅后,先大火,后慢火,百合片由乳白色转黄,最后变成瓷白色即可。所烫时间为老片六七分钟,嫩片四五分钟。

04

别有风味百合丸

象州人吃百合,有一些传统的吃法。百合糖水为大家所熟悉,即用生百合片与红糖熬煮一段时间即可,这是夏季润肺止咳、理脾健胃的一道甜品。在热天,象州人更离不开百合绿豆粥——人喝了百合绿豆粥,久久把碗抓在手上,因为已经吃撑,但心里还想吃。很多地方做粽子放板栗、豆子之类,象州人有些不同,往粽子里塞百合。百合之香浸入粽里,粽子油而不腻,带点甜。

韦敏杰发明了一些新吃法。请看:

往碎肉里打一个蛋,加入百合粉(量不宜太多,两勺即可),三者搅匀,做成丸,倒入锅中汤水,煮熟即可品尝。丸子本来只有小指大小,煮熟后神奇般地长大,变成拇指大小。如果往汤里添一点丝瓜,那丸子的味道更好,细嫩滑口,清甜鲜香。

建议不爱吃剩饭的人家不要倒掉剩饭。剩饭见了百合粉,加一点水煮开,可谓一份好早餐。可以不把它当粥品,用筷条挑起几粒米看看,那不是水做的,而是水晶状的,透亮晶莹,富有弹性,食之清爽不厌。

END

排骨,广西全州县石塘人,70后,报社记者。人在南宁,心在云端。第一份工作是生产汽车配件。改行后主要写、偶尔画,喜欢读些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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