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2分的国产百合片,不止看到肉体,
封闭的房间,浴池。清澈见底的水中躺着一个女人的裸体,不,应该说是两个人,因为女人的腹中还有一个雀跃着的小生命。
可是那张清秀的脸开始变形,五官扭作一团,豆大的汗珠从湿淋淋的秀发间渗透到脸上,而后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逐渐蔓延开的红色液体宛若一朵血红的玫瑰花在水底绽放,最后化作一股轻烟融化在水中。那个小生命也随着这朵血红的玫瑰烟消云散了。
意欢痛得晕了过去。你简直无法想象,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勇气用铁条给自己刮宫。
意欢是年张一亮执导的电影《自梳》里的女主人公之一。故事发生在上世纪40年代的广东顺德,讲述的是一群“自梳女”的故事。
《自梳》
导演:张之亮主演:刘嘉玲/杨采妮/归亚蕾类型:剧情/爱情/同性制片国家:中国片长:分钟
豆瓣评分:8.2
一份历经战火而不毁,跨越50年却没有消逝的同性之爱。
《自梳》
什么是“自梳女”
自梳女也称妈姐或姑婆,是指已届婚龄的女子,自己把发辫盘在头上梳成髻子,以示终生不嫁、独身终老,死后称净女,是古代中国女性文化的一种。自梳一种社会现象,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挑战。中国古代封建礼法严苛,不少女性不甘受虐待,矢志不嫁,或与女伴相互扶持以终老,这就是自梳女的雏形。明代中后期由于蚕丝业的兴起为女性提供了独立谋生的机会,自梳的习俗在封建礼法的压迫下,得以相沿余年,在晚清和民国前期达于高潮,直至20世纪30年代以后,随着女性社会地位提高和战乱的影响而渐趋消歇。
电影《自梳》讲述的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为逃避买卖婚姻而决定自梳的女子意欢(杨采妮饰)与另一位曾被亲生母亲卖到妓院后又嫁给当地富商做第八任太太的女子玉环(年轻时刘嘉玲饰)互相交织的命运。影片围绕着一个60多岁的玉环(老年时归亚蕾饰)寻找她的伴侣意欢展开,用倒插叙的方式,娓娓道出她们曾经的爱情故事。
壹
意欢
意欢是天真娇怯的乡下小女子,清水般没遮拦的眉眼,芙蓉般秀美的脸庞,男人是她绕不过去的一道坎。意欢虽然选择了自梳,但又不同于本质意义上的自梳女,因为她和普通的少女一样,心中其实住着自己的心上人,一个以养鱼塘为生的男孩旺成,而旺成更是视她为心口的朱砂。为了这个男人,她宁愿自梳也不愿嫁给“举人老爷”。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她的心上人旺成因为太穷,只能靠跟自梳女结婚赚来她们的“买门口”钱才能保住家宅。作为自梳女,一旦被发现与哪个男人有私情是要被“浸猪笼”的,可是年少性情如飞蛾,她终究是冒着险扑向那焚身烈火了。
年轻的爱情终究没能抵挡住欲望和理智,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终于,爱情的果实也悄然而生——意欢怀孕了。然而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违规可能产生的后果而感到害怕,她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会保护她,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可以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去过没有人打扰的二人世界。结果是她自己悄悄堕胎,并为此差点丢了性命,意欢对未来热枕的期盼一瞬间跌落谷底。
于是就出现了文章开头一段描述的场景。你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是在经历了怎样的失望甚至绝望后,才会作出那样的选择。
贰
玉环
与此同时,另一位女主人公玉环,从小被母亲卖去妓院,后来遇见当地一个丝厂老板,因两情相悦而嫁给他,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玉环行船而来,正巧看到意欢差点嫁给债主抵债,随手扔下一把银子解救她逃脱痛苦的命运。这也是两人命运交集的开始。初见,是恩。
红颜总是多坎坷,当时的玉环以为自己从此摆脱了青楼女命运的枷锁,没想到她却作为丈夫生意的筹码被奉上军统长官的枕席。诚如她自己说的那样:
“本来以为,我可以上岸从良了,没想到…我只是上了另一条贼船。”
叁
阿慧
电影中还有一位故事之外的女性,即一开始出现的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都市白领阿慧(李绮虹饰),她深爱着自己的男友阿华,甚至不惜变换传统角色向他求婚,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
“我喜欢了别人。”
面对男友的出轨和抛弃,阿慧无力承受,选择了割腕自杀……
本片主演刘嘉玲、杨采妮、归亚蕾演技都可圈可点,同时运用了蒙太奇的电影手法,将阿慧与男友的感情纠葛和意欢与玉环之间的故事来回穿插和对比,将一件刻骨铭心的尘封往事娓娓道来。
而有了这种对比之后,也更反衬了意欢与玉环间的情谊弥足珍贵。无论是战火的磨难或是人世的变迁,都无法动摇她们对彼此的真情和守候。
肆
禁忌之爱
初见,倾囊相救。俨然像是一场英雄救美,一个无助可人,一个英姿飒爽。
为了报恩,意欢也为玉环挡了豪门大少奶奶的一记巴掌。她惊讶,怜惜,又感动。二见,是情。
两人从此形影不离,成为至交姐妹。
青楼女子玉环成了丝厂老板陈耀宗的八姨太,与其他太太明争暗斗。丈夫为了生意,把她出卖给军阀当玩物,那一晚,在雨中唯有意欢不离不弃,一直在门口等待着玉环。
满身伤痕的玉环,回到意欢身边,意欢在为她的背伤上药,那时她知道自己对意欢的感觉已经不只是友情。
是什么时候,暗生情愫的呢?
或是她教她跳舞。
“你做男人”
“你做女人”。
或是她被丈夫抛弃,委身于大员,为丈夫求得订单,而她在雨中不离不弃。
或是她为她上药时的心疼与不忍。
或是心疼不能自抑而滴落在玉环背上的泪。
而恰巧意欢和青梅竹马的旺成干柴烈火而怀孕也就在此时,玉环出于担心与嫉妒表明了心意。
但是年轻的意欢被自己理想中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体会不到玉环对意欢的那种超过了主仆之情和姐妹之情的复杂情感而明确拒绝了玉环。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那句台词就是:
“你只管祝福我吧。”
她不知道那句“你只管来祝福我吧”对于玉环伤得有多深。
意欢与青梅竹马的恋人两情相悦却难成眷属,偷尝禁果珠胎暗结后惨遭抛弃,自己堕胎危在旦夕,玉环散尽一生积蓄救了意欢的性命。在医院的意欢执意为了负心郎去自杀,玉环徒手夺下了意欢手中刀,而此时的刀刃却是向着手心的。内心是有多痛,才能忘却手心这钻心的疼啊。
自此两人相依为命,靠经营小吃摊维持生计,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平静。
可是日寇来袭,战火四起。
玉环曾经的丈夫找来广州,给她一张去美国的船票,带她一起走。玉环没有拒绝,拿着船票辗转反侧。
“你上了船以后别再回头。”
“没有你我不会走。”
“我不要你为我死。”
“如果这张船票使你这么伤心的话,我情愿放弃。”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
“可惜船票只有一张,那就一人一半,都不要走了。”
“这都不像一半,看起来好像两张。”
“不如一起走?”
于是两人各执半张票。玉环幸运得上了船,意欢却被遗落在人群中。
当她们面对一座亡城,一张逃亡的船票,她义无反顾纵身一跃跳下那艘逃生的船,
那一刻,我从她身上,看见的是,笃定的爱,勇敢的心。
纵然看破世间冷暖,心死如灰,却因为一个人,始终保持着如火的赤诚。
火光冲天的码头,她们隔着铁门紧紧相拥,不离不弃。画面自此暗淡结局不得而知。
五十年的相思,终于让两个人重逢。站台再见,恍若隔世。看着老年的玉环,你一点也不会觉得她是个老人,与意欢重逢时,她有点惊慌失措地伸头拢一拢头发,走到意欢面前捂着脸又是哭又是笑,娇羞明艳如少女一般。
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相视而笑,不染纤尘。原来,需等到风住尘香花已尽,才可以看到最后的风清月朗。
一个巧妙的转场,一如五十年前旧模样,容颜依旧,芳心未改,两人相拥喜极而泣,相互扶持走向远方。
据说爱一个人最深刻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活成了对方的样子。在失散的岁月里,她代替她,以致于别人都以为这个皮肤细腻、面容姣好的老太太就叫“意欢”,用你的名字来当我的名字,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也许当她们就这样把自己融入到彼此的生命里,那么纵使是隔着时空的距离她们也从来都没有真正分开过。
对于本片是否为百合女同片,已经不重要,我所看到的是一份真挚的感情,一份在现代社会都弥足珍贵的感情,人心从古至今都错综复杂,能保有这样一份互相信任、念念不忘的情谊实属难得,所以,遇到了就珍惜吧,不是同性就没有未来,别管是男是女,爱上就是爱上了。不论你是男是女,我爱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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