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爱如百合花

[这是多年前发杂志的旧文,现在看来,当时姐的脑洞也太大,一天胡编乱造啊简直,造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爱如百合花

□文/风萧蓝黛

A

第一次见成都,布小曼就固执地叫他兜兜。

那是一个百合花开放的季节,整个城市飘浮着浓郁的花香。布小曼说,兜兜,我要百合花。成都就怜爱地笑起来,掏出十元钱给她。布小曼接过钱,嘣嘣跳跳去买花,两只羊角辫一晃一晃的,在稀疏的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

那年,布小曼12岁。那个年纪的布小曼还不懂爱情,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喜欢成都,那个被她称作兜兜的29岁的男人,有着宽厚的嘴唇和犀利的眼睛,喜欢穿浅色格子衬衫,喜欢抽薄荷味的绿色万宝路。

B

布小曼喜欢坐在种满百合花的阳台上,看白鸽呼啦啦飞过,投下一片一片细碎的剪影。

她总是穿露背的丝质衣衫,头发高高束起,露出苍白光洁的脖颈。胭脂红的花边长裙拖到地板上,在纯白花瓣里透出强烈的一抹红。成都总是站在背后说,披件外衣吧,天气凉。布小曼就回头笑笑,我不冷。

六年前的那次见面,布小曼就被成都带回了家。成都专门腾出一间空房摆放布妮的遗像。那是一个有着凄艳笑容的女子,死的时候28岁,留下一个11岁的女儿。布小曼常常看到成都进那间空房里,锁上门,好半天才出来。

布小曼11岁那年患心肌病,医院,自从跟成都回了家,就不愿去上学,成都便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布小曼在阳台上种满百合花,她从来不曾提过布妮,那个常常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说她是她的孽债她的耻辱的女人一下子从布小曼的生命里消失无踪,让她从骨子里疼痛,却不愿提起。

布小曼喜欢画画,每一张画的都是百合,总是过分浓烈凝重的色彩,深紫深黄深蓝深红,在白色的纸张上一笔一笔延展,像疯狂生长的树,没有止境。成都每看一幅布小曼的画,都会叹气。布小曼弄不懂成都,六年的时间,她一直任性地对成都重复一句话:我爱你,兜兜。成都总是说,小曼,叫我叔叔。

布小曼不依,仍然执着。成都的背影把17年的差距磨砺成布小曼炽热的眼神,没有出路。

C

 布小曼经常会做同一个梦。

 那是夏天,有无边的田野在她脚下延伸。布小曼穿着湖蓝色旗袍没命地往前跑,一个男人疯狂地在她身后追逐。阳光太过扎眼,让布小曼的眼睛几乎掉泪。那个男人终于追上她,把她推倒在田野里,粗暴的手像冬季的冰棱掠过她光滑的皮肤,带来恐惧的颤栗。他撕破了她的蓝旗袍,血色的欲望在太阳底下不断延伸。布小曼瞪着绝望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模样,她大声喊叫:兜兜!兜兜!

醒来的时候成都坐在床边,布小曼一头砸进他的怀里。成都揽着她瘦小的肩膀,轻轻地安慰她,只是一个梦而已。布小曼突然直起身子,把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成都疯狂地回应着她,甜腻的双唇透着致命的诱惑。可是,成都突然一把推开她,黑着脸匆忙离去。布小曼跌坐在床头,泪,一滴滴掉下来,在她的白色丝绸睡衣上开出一朵朵透明的花。

D

不久后,成都陆续带一些和布小曼年纪相仿的男孩回家作客。那些男孩都是一个样,穿T恤和蓝仔裤,白皙的脸,甚至没有一根胡碴。布小曼对他们不理不睬,总是疯狂地画画,留给他们一个冷漠的后背,用浓烈凝重的色调雕琢形状各异的百合,在纸上淌出深深浅浅的寂寞。这样对峙了好久,成都只得偃旗息鼓。

接下来的几天成都都没有回家,他的防备让布小曼伤了心。布小曼天天站在清冷的阳台,踮着脚尖等待成都驱车回来,却总是失望。等到最后,布小曼就迎着大雨去找他。

来到成都的公司,布小曼全身都湿透了,她呆呆地站在玻璃门外,看到成都醉倒在沙发上,他的嘴里不断重复着两个字:妮妮,妮妮....

布小曼的心冷了,像被人掏出来拿在雨里硬生生地淋。她转身再次冲进雨里,鞋子进了水,浸湿了双脚,让她有种站在海里的错觉。

眼泪夺眶而出的同时,布小曼觉得疲惫不堪了。她没有丝毫的力气去和一个死了的人争夺一份爱情,尽管,这份爱情还是活生生的,好像本来就是她的,可一转身,却什么都抓不住,哪怕只是一个不尴不尬的吻,都好像是在梦里。

布小曼站在雨里,心脏撕裂般疼痛,没有了去处。

F

雨一直在下,布小曼从陌生男人的怀里醒过来,酒精让她的头脑发疼。可是,她依旧清晰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间酒吧的灯光充满了媚惑,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布小曼看见对面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她看见他的额头有一颗红痣,她抬起杯子和他碰杯喝酒,她不断地笑,甚至没有拒绝他带她回家。

这个男人用粗糙的手掌一件件褪去她的衣服,布小曼听着他迫切的喘息就像在梦里一样,她痛得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脆弱的激情驶进了深重漫长的黑夜。最后,只剩下,一片残酒的寂静。

这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夜幕里的男人和女人,没有爱,但是,可以彼此安慰。可布小曼醒来的时候,还是掉了泪。她爬起来仓皇离开这个叫江淮的男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大街上狂奔。她不再是纯净的小百合,她就像被人丢在垃圾堆里的玫瑰,形容枯槁,甚至,连一点残存的花香都没有。

布小曼回了家,她看见成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布小曼没有解释她的一夜未归,她背对着他,坐在那片百合花里看外面的天空。

良久,她听见背后这个男人重重的叹息,就像午夜里梦中人发出的低鸣,让她心惊。

G

天凉的时候,布小曼不再画画,她烫卷了头发,穿着露背的紧身短裙出没在风格迥异的酒吧里。她总是斜斜地靠在吧台上,和男人们喝着酒,讲一些荤笑话。江淮常常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用迷离的眼神看她。

成都看着这个18岁的孩子在他眼前变得妖娆夺目,心就一寸寸变凉。布小曼突然变得叛逆而陌生,稚嫩的风情不堪一击。可是,成都却没有办法制止她。在她的眼里,他又她的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成都的心里就燃烧起一串串火苗。怒不可遏的时候他就开着车一间间酒吧去找,找到布小曼的时候她正靠在江淮的怀里喝酒。灯光迷离,但成都看到江淮时眼睛就像充了血,他一把扯过布小曼,抓起桌上的酒瓶敲破了江淮的脑袋,粘稠的血液顺着江淮的脸滑下来,成都对着他声嘶力竭地叫:你个混蛋!离她远点!一旁的布小曼吓坏了,她眼前的成都像一头疯狂的豹子。他是爱她的,不然为何会如此生气?布小曼的心突然像被春风吹开了一般,满目桃红。

成都瞪着布小曼,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准你和他在一起,然后愤然开车离去。布小曼微笑起来,她想,她该回家了。

H

成都的车在回家的路上与另一辆货车相撞。

医院的时候。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日记本,在空房间里。

成都的葬礼在雨天举行。布小曼穿着一身刺目的白,手捧百合花站在遗像前,她没有哭,只是依旧说,我爱你,兜兜。然后她冲出门去,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上沾满了这个秋天最后的雨水。

江淮死了。死的时候面目扭曲,手一直抓住布小曼的白衣服。深红的血迹在衣服上疯狂地漫延,就像她画的画,浓烈凝重的颜色,在衣服纤维里一丝丝渗透。

那一晚,布小曼又做了那个梦。只是在梦里,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面目扭曲,额头有一颗红痣,和江淮死时一模一样。

清醒的时候布小曼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她安静地换上露背的丝质衣衫,胭脂红的花边长裙,头发高高束起,露出苍白光洁的脖颈。

阳台上的百合花早已凋谢,布小曼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等待那副冰凉的手铐。

I

布小曼在监狱里常常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她经常会看见两个小孩。女孩问男孩,成都的“都”是不是发“兜”的音啊?男孩说不是,是发“嘟”的音。女孩说,不管,以后我就叫你“兜兜”吧。男孩笑起来,好啊,我叫你“妮妮”。

那是青梅竹马的成都和布妮,成都的日记写下了一切。16岁的布妮被江淮强暴,江淮入狱七年。17岁的布妮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堕胎,只得生下布小曼,离开成都,远走他乡。28岁的布妮为救患心肌病的布小曼割腕自杀,在医院留下一颗跳动的心,给布小曼做心脏移植。成都找到布小曼时,布小曼刚满12岁。成都还在日记里写着:小曼越长越像布妮了,她会和布妮一样叫我兜兜,和布妮一样画百合花,一样浓烈的颜色,触目惊心。

布小曼止不住泪如雨下。怎能不一样呢?她和母亲拥有的是同一颗心脏,她延续着母亲未完的爱,爱得刻骨铭心。可是却没能延续母亲的恨,要不然,怎么见到江淮的第一眼,却没能认出他就是他的父亲,那个恶梦的根源呢?

爱如百合花,在这个秋天终于凋谢。

J

三年以后,有人在精神病院里见过布小曼。

她从不和人说话,只是穿着露背的丝质衣衫和胭脂红的长裙安静地画画。画的都是形状各异的百合,依旧是浓烈凝重的颜色,深紫深黄深蓝深红,在纸张上延展,一笔一笔像疯狂生长的树,没有止境。

(喜欢我叨叨的,点击







































北京好的治疗白癜风的医院
北京治疗白癜风一共要多少钱


转载请注明:http://www.hongloumengs.com/bhpz/2462.html

网站简介|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广告合作| 网站地图| 版权申明

当前时间: